Mescoda's Blog

大学,悲催的大学,与高等教育

2011-07-27

去年这个时候我以一年的大学经历写下《上什么样的大学》,一弹指又是一年过去,大学过半,所谓成长的感觉依旧时有发生,但重看一年前的文章竟没有一点修改的冲动。

我很高兴自己一年前就看清(至少到现在还自以为看清)至少与我来说大学的模样,除了点头承认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和魄力重新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我也深知我所描述的模样并不等同标准与意义。

优秀的大学总是为培养具备独立精神自由思想的人而存在。用国际化引入先进技术与文化,扩展学生的公共意识;同时包容并鼓励多元价值观的共存;良好区分行政与学术的边界;把握好职权分配的合理;警惕着官本位的侵入;即便是理工科为主的学校,也要争取人文素质环境的培养,避免工程师思维的独大。

于我来说,这些都是一所好大学最基本的东西,不谈什么师资力量,有灯就能亮,有空调就能开,有假就能放,有东西坏了就有人来修的硬件设置,仅仅只是面对世界最根本的态度我们都没有。

当然还有初级教育,在本该学习如何认识世界的时候,我们被灌输了一滩烂泥。

我的学习不足够优秀,尤其在高中时日渐衰退,以至落得流落他乡上了个很不怎么样的理工科大学,但是今日回首,最让我遗憾的不是没好好学习成绩不够好浪费了很多时间做无用的事,而是经过了这一切,毁掉了一些本该美好的东西:对理工的热情,逻辑判断能力,将中学语文与中国文学混淆,对于大家之作的真心体会,无论是数学物理还是苏辛李杜鲁迅胡适,这些本都是美好有趣的东西,但经此一劫,激情骤退。如今再也无法重拾懵懂幼稚的纯粹心情。

为了好好抓紧这个模仿马克吐温的题目,不说大学以前的事,而且在与国内高考体制相仿的印度,面对着近乎相同的教育体制不够灵活,学生父母对子女过多干涉同样存在的现实,印度依旧创建出了世界第一流的印度理工。

《印度理工学院的精英们》一书对此进行了这样的描述:

如果不创立一种可以给予学生们发现自己能力以及追求梦想的自由体制,学院永远不可能在众多领域培养出众多成功人士。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四年的大学生活如果没有充满激情和理想主义地去做一些事情的话,就不可能收获到自己为了尝试改变写什么而努力的过程和那种欣慰地看到自己成长的感觉。

四年的时间,广泛阅读,发掘爱好,满足好奇心,重树价值观,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反思自己的种种选择,然后对更多事情做出尽可能更好的选择,这不是更为重要吗。

以上只是我们在险恶环境中的坚持,此外高教改革也被提出了无数次,最近的南方科技大学,作为中国高教改革的探路者,多数人对这一名号的兴趣远大于南科大本身,难以或者没有尝试观察了解内部运行的实际情况,缺乏对细节的把握,直到朱清时校长与香港科技大学的教授产生理念分歧的时候,只凭着对体制的厌恶而热捧改革好的我们也许才理解到一个大学的运作远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南科大本身的筹备不够细致,不够完善是不容忽视的问题,但我愿相信朱校长和香港的教授们双方都是本着对教育的热爱,对教育改革的执着在做事,并都值得我们尊重敬佩。

朱清时校长边做边改的方式带着典型的大陆味,我能够理解想在坚硬的体制内部为打开一条道路不断周旋的艰辛,但不可否认,教育的本质还是对人负责,如果有更好的学科规划,更专注的老师,这45名学生无疑会获得更好的教育经历,对学生的负责,也许远比喊着改革口号重要得多。

港科大的教授们推崇的是标准的香港行事方法:从组建骨干团队,确定学科框架,招聘教授,组建学术团队,制定学科培养大纲和方案,到确立内部的管理法规机构,这些莫不是遵照详尽的法制行事并极力追求制度和标准的完善。也许是因了英据时期的遗传,整个香港也都是构建在依靠完整科学的流程进行专业化的工作这样的风格上。这也许才是一切改革的基础。

另外,改革容易,喊出正确清晰的口号也容易,但改革之后,一切才刚刚开始,做出与理念相适应的具体措施并坚持落实下去也许才是是最困难的。

但无论如何,我们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当一些有良知的教育家终于不为名不为利并敢于站出来处于自身的良知而希望改变写什么的时候,光线黯淡了,门被关上了。

最后一句话,两年前没去武大、南大这样的好学校是我这二十年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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